伏鸮

「 TSNS 」Clever Trick(上)

* 哨向AU

* 遇到一切不合理的地方请将它和谐成辣鸡作者二设


summary:每天起床都发现弟弟的精神体睡在自己床上。



*

这是一个寻常的早上。


“早上好,纽特。”忒修斯穿戴整齐的敲响了弟弟的房门,然后好整以待地倚在墙边耐心等待着什么。“你能把你的鹿带走吗?”


房间里安静的不成样子,纽特昨天似乎忙到了很晚,此时仍然处于沉睡。忒修斯哑然失笑,又敲了敲门,提高了声量。


里面随即响起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隐约听见衣帛撕裂声与男孩压抑的惊呼。半晌,纽特从门缝里露出半张脸,看起来窘迫又难堪。


“我说过不要叫我那个名字了…忒修斯。”


他拿那双翡绿的眼睛往上飞速瞄了一眼忒修斯的下巴,又垂眸打开门,头也不回的往忒修斯的房间小步疾行。像是在便衣警察面前拙劣表演的惯犯,提心吊胆。


忒修斯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眼神从纽特乱糟糟的蓬松头发晃到他轻薄衣料下若隐若现的纤细蝴蝶骨,最后逡巡到纽特没穿拖鞋的脚上。纯白的袜子包裹着他的腕足,在光照之下那截透白的皮肤微微泛红。


如果纽特还是一个无法照顾自己的五岁孩童,此时他会快步上前,将纽特放在自己腿上,亲手为他穿好皮鞋。但是二十五岁的纽特早就具备了自我管理照顾的能力,选不选择执行是他自己的事。


虽然两人都心知肚明,纽特从来不会将放在神奇动物上的精力挪用哪怕一点在将自己培养成一位标准的英伦绅士上。而忒修斯也早已厌倦了跟在他身后喋喋不休的一再重申进入魔法部的必要性与稳定性。


距离纽特从澳洲回家已经过了一个礼拜了,若非忒修斯的强烈要求,纽特更愿意在外租个小房子,以达到他躲开忒修斯的目的。


天知道发现春meng对象有着一张哥哥的脸是多么尴尬恐怖的事情。


纽特抿了抿嘴,尽力使自己虚浮的脚步变得沉着,并试图去忽略自己的躲避计划在精神体的捣乱之下功亏一篑的事实。


这一定是最后一次——纽特愤愤的想。明天他一定会把精神体关进属于它的高纬度空间。红棕色头发的青年听着身后兄长皮鞋叩击黑桃木地板的轻响,发誓再也没有比这更丢脸的事情了。


但下一秒假设就被推翻。


当纽特推开房门时,他家玲珑温顺的白鹿正侧卧在忒修斯的床上,身上还半压半躺着一只黑色的大猫。随着开门声那生物转头过来,纽特十分确定这就是忒修斯的精神体——一头神出鬼没的成年美洲豹。那只黑豹对门口这个冒失的闯入者并无警惕之心,在眯着眼端详了纽特一阵后便转过身去,继续替白鹿顺毛。


纽特几乎能看见肉食动物那闪烁着寒光的利齿就逼近了白鹿脆弱的脖颈,可它仍然惬意地枕着黑豹的前爪,乖顺的仰头,拿尚未发育完全的鹿角轻轻蹭着黑豹的耳侧,一副毫无防备的样子。


温顺的草食动物被主人的动静惊动,直起脖子向他张望,茫然的眼睛像蘸了水的墨汁一般清透飘忽,它看了看纽特,并未察觉任何异样,便又依恋的趴下去拱了拱黑豹的脑袋。下一刻,当黑豹的舌头真正落在了白鹿颈侧时,迟迟赶到的忒修斯惊讶发现,自己的弟弟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与他那只呆头呆脑的鹿一齐瘫倒在床上,还发出些断断续续的支吾声。


“唔…”纽特眯着眼从喉咙里挤出声舒长的呻吟,黑豹舔濡白鹿颈毛的愉悦感同步传导至了纽特身上,他不禁蹬了蹬腿,蜷缩着翻了个身,在忒修斯铺着绒毯的大床上舒展开身子,翻滚着撞入一个熟悉的怀抱。忒修斯弯腰圈住纽特,拿鼻尖蹭了蹭他揉乱的蓬松发丝,“阿尔忒弥斯是在撒娇吗?”


纽特花了几秒钟才从他哥哥异常缱绻低沉的嗓音中回过神,急急直坐起身赧然地回答道:“不...这只是动物被安抚时的本能反应,你知道的,我是向导,跟月光的联系太紧密了…”他越解释越感到苍白,语序不禁紊乱起来,谁都知道比起善于掩饰的人类本身,精神体无比坦诚的映射着他们本能的欲望。


“好、好了。忒修斯你应该去上班了。”纽特费尽心思的想为自己开脱,抬眼却见忒修斯正饶有兴趣的撑坐在一旁,专注的眼神让他有些全身酥麻,索性终止话题。


“我们是亲密的兄弟,纽特。你没必要总是躲着我。”但忒修斯并无离开的打算,仍然悠悠的望着他。“你从澳洲回来快一周了,我们甚至没怎么碰上面。”


“那是因为我们的工作时间恰好冲突罢了。”纽特并无迟疑的将在心底演练过千遍的理由如实奉上,“我也很遗憾,忒修斯。”


“是嘛——”忒修斯不置可否,抬手松了松领带将公文包扔在沙发上。“择日不如撞日。那我可以为自己放个假,让我们好好聊一聊。”


“哈——?”


纽特愣了愣,挣扎着推开忒修斯的胸膛站起来,因为动作太过仓促一时间血气没法上涌而趔趄了几步差点软倒在地上。“你平日也够辛苦的,是该休息休息了…忒修斯。”他一面整理着自己的衣领一面抬头朝忒修斯露出个温顺善意的微笑,“不过我今日却有些事情要处理,我得先走了。”棕发男孩慌不择路的朝门口碎步前行,腰撞在牛角椅的椅面装饰处让他小声痛叫了一声,但仍未停下脚步,如避蛇鼠。


忒修斯的目光一直随着他走出房门,并未多加阻拦,只是叹了口气。“是我做错了什么吗?”


纽特的身形一滞。


“为什么躲着我呢?”


但纽特没有回头,他痛下决心,暂时逃离战场。


忒修斯靠坐在沙发上,揉了揉眉心,拉开窗帘朝楼下看去刚好看见纽特提着他那只旧皮箱沿着路边往外走去。他走路仍有些别扭,两边肩膀晃得厉害,看上去有些局促,跟小时候如出一辙。那时候忒修斯还不厌其烦的把扶着纽特的肩膀与腰身教他如何平衡自己的身体,如何优雅的迈出步子。这习惯隔了二十年还未改过来,总是让忒修斯觉得他还是小时候,不免有些时间错乱的麻木感。


良久,男人起身,目光攥住纽特渐远的背影,几欲搂抱住那个细瘦颀长的身影。


*

纽特的全身肌肉直到顺利走出大门时才彻底放松下来。他舔了舔嘴唇,心底的悸动仍然困扰着他。刚刚忒修斯将他圈进怀里时他的后背撞上忒修斯的胸膛,两人的气息亲密痴缠在一起,温度也烫得让他呼吸加速,依稀又想起梦里面两个人交扣的指节与相抵的额角。


他也记不得是什么时候对兄长产生这种禁忌与难以言表的情感了,事实上纽特也不知道这种在迷蒙睡梦里主导的冲动与激情到底该如何定义。他喜欢跟动物待在一起,时间长了有时惯于拿自然界的规律与动物的习性来引导自己做出判决。总而言之,他想到忒修斯时会心跳加速,大部分时间都平和的精神波动会开始起伏,反正与其他人不同。


不管怎么说,至少从生理上来讲,他们俩一定很契合。


最近纽特的书籍编纂工作开始收尾,稿件已经寄给了出版社,他上周出差去澳门拜访了一位同样对神奇动物十分有研究的老教授,展开了一番颇有趣味的谈话。那位身材矮小的胖老头穿着由四色恶婆鸟羽毛缀成的花毛衣,转着圈引着月痴兽在麦田里绘了个斯卡曼德的家徽说当纽特的新书赠礼。


忒修斯比克林顿先生还像个老头子。纽特临走前与老教授拥抱告别时被他放出的比利威格虫叮了一口,虽然凭借天生的抗性基本免疫,但还是晕乎乎的过了几天。事后纽特回忆起这件事,竟不觉得唐突与讨厌,还难得从他人身上获取了一分同样特立于世俗之外的认同与归属,对那位老人也多了些亲近。这种无视时间年龄等诸多社会因素的忘年交关系令纽特有几分新奇,但又同样让他想起自己另一段截然相反的,被诸多社会因素加固的亲密关系。


忒修斯。


兄长,监护人,春meng对象,仰慕的哨兵,还有其他什么。


仰慕这个词,纽特想了很久才忐忑的敢用它来形容自己对忒修斯的感情。事实上忒修斯从小就是纽特最害怕的那一类人,优秀,闪耀,天生的领导人与煽动者,身为哥哥他古板又强势,温柔又绝对,但缺少理解。纽特偏偏最渴望哥哥的理解——这也是为什么他在忒修斯匪夷所思的目光中走向截然相反的另一端。


但最后他还是被联结在了忒修斯身边,就像古老东方的传说一样,纽特坚信这是红线的作用。否则再没其他东西能解释他对忒修斯毫无征兆的悸动。


这也算另一种意义上的“目空一切”了,纽特跟自己玩文字游戏。


纽特其实并不在意书会以什么类型的纸张或格式出版,所以呆在出版社与编辑交涉其实是毫无意义的,不过为了避开忒修斯,他也只能出此下策。纽特暂时不知道该怀揣何种态度去坦然面对忒修斯,即使忒修斯察觉了纽特毫无任何预兆的疏离,但纽特了解他的哥哥,忒修斯的沉稳并非流于表面,身为一位五感敏锐的哨兵,他却比许多向导都善于隐藏控制自己的情绪,斯卡曼德家的长子在父母早逝后也被催熟似的掌握了最讨人喜欢的社交礼仪技巧,他从不咄咄逼人,也不刨根问底。


编辑明显也感到纽特有些敷衍抑或是顺从的态度,语气不自觉便高傲了起来,他并不看好这本儿童读物,更毋论其上还有大量的配图需要诸多人力,再麻烦不过了。他打算应付完这桩工作,便把心思投入下一本畅销书里。然而这位年轻气盛的职场新人有些操之过急了,纽特很快并从他的发言里察觉许多不合理之处,两人的对话开始激烈起来。


有谁敲了敲门。纽特与编辑同时向门口望去,而动作的主人已经推门而入,此时立在门口。


“你下班了吗,我来接你回家。”忒修斯似乎并未察觉两人间剑拔弩张的气氛,温和的朝编辑颔首致意,表示谢谢他对纽特的照顾,又过去提起纽特的箱子,拍拍他的背示意他站起身。“不…可是…”然而纽特显然并不打算就此离开,假若按编辑所说那样砍掉三分之二的插画,那这本科普书籍基本上失去了用武之地,这是纽特最难以接受的。他怒视着忒修斯,同样感到有些委屈,那个编辑明明一副嚣张模样,忒修斯却如此温文尔雅的感谢他对自己的“照顾”,果然社交礼仪都是一派胡言。


“好了纽特,我们真的该回家了。”忒修斯状似无奈的捏了捏纽特的耳垂,换来他惊吓般猛然泛红的脸颊与反应迅速的起身动作。见纽特已先行离去,忒修斯又向编辑举起手中的伞好意提醒,“外面下雨了,希望先生别忘了带伞。”


编辑怔楞地看着两人离去,看似淡定实则冷汗浸湿了半背。他这才反应过来,忒修斯·斯卡曼德,战争英雄,首席傲罗,纽特·斯卡曼德的兄长。此前编辑并未对纽特的身世产生过兴趣,自然也不知道这位羞怯笨拙的动物学家竟然拥有如此显赫的家世。他原本还不敢肯定,盼望只是看走眼,但忒修斯最后有意无意露出的伞上魔法部标记,显然是在提醒自己,做事小心。编辑匆匆起身重新整理资料,不敢再糊弄这桩差事。


*

“我仿佛是在仗势欺人。”纽特听完忒修斯的解释,蜷了蜷手指有些好笑,忒修斯是个习惯于公事公办的严肃办公者,但这样偶尔施威保护自己的破例行为纽特也颇为受用。心下窃喜但面上不显颜色,他仍是软乎乎的怨怼了一句,有些胡搅蛮缠的阵势。忒修斯闻言也不作他想,低头吃吃笑了声,揉揉纽特的红棕的松软头发,“哥哥就是要帮你处理好这些事情的角色。”


三番五次冒进的亲密举动还是触动了纽特的雷区,他的心绪又开始摇摆起来。白鹿早就背叛了主人,跟在黑豹身边上蹿下跳,一改平日温驯的模样。


“你今天下班比平时早了几个小时。”纽特走了几步,突然开口。


“我今天没去上班。”忒修斯反倒理所当然的回答到。“我说了要跟你多呆一会儿,卡着点去接你。”他指了指表,“我去了几处不同的地方最后才知道你在出版社。还好没错过。”


“…为什么?”纽特感到匪夷所思,面前的高大男人瞬间变得面目全非,陌生异常。他从未想过工作狂也会为了这样无厘头的原因当真请假在家,况且自己已经表现出了明显的抗拒态度。


“因为我要等你。”忒修斯很坚定。


“我只去了澳洲一个月,你就变得我快不认识了。”纽特沉默了很久,呐呐道。“你是一个很有原则的人,更何况工作也不是这样儿戏的事情。”他看起来很失望,或是愤怒,实际上纽特的心在无止境下坠。他很害怕,害怕忒修斯加诸在自己身上的心思太过沉重,他负担不了。最理想的状态是做一对相安无事的兄弟,互相扶持但又不会过度亲密。可现在忒修斯过界了,堂堂魔法部首席傲罗,为了弟弟一句推脱的借口而请假在家,不顾职责与事务繁忙。


就好像...就好像他纽特·斯卡曼德是忒修斯·斯卡曼德心中多重要的人一样。


纽特暗叹了口气,心知这只是忒修斯心中的一点不甘罢了。自幼依赖自己的弟弟突然疏远,满世界出差,换谁都会感到不可理喻想要问个清楚。但是事实是什么,纽特又怎么能说出口呢?


他开始思考下一次出差的地点与托词。


身前的路突然被挡住,纽特低头撞上一处胸膛,他抬头,发现兄长那双灰蓝色的眼睛正注视着自己,其中沉冗着悲伤与质问。


“纽特,你真的觉得我在你身上还有原则吗?”



- TBC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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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新年快乐 昨天没发动态是因为还没写完不敢吭声1551

新的一年新的惊喜 各位三次元顺利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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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鸮

你送给我的玫瑰,它们花瓣凋落的声音让我一直醒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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